产粮自吃

【凌李】病患与犯人 1

潼市这短短一周的时间，发生了两起凶杀案，经检验与分析，是属于同一个人所为，死者身上的创口是由同一把手术刀造成的，凶手还具备一定的医学知识，甚至也有可能是医生。凶手一刀毙命，对人体结构很了解，也使用了一定的违禁药物将死者迷晕，而违禁药物正是要用医师证才能得到。
李熏然这是这周的第二次出警了，今天下着大雨，他撑着黑伞从警车上下来，皮鞋被湿润的泥土弄脏，但他毫不在意，继续往命案现场走去。
李熏然是刑警大队的队长，父亲是潼市的局长，有着这样得天独厚的优势的李熏然反道而行之，入警校靠自己的努力获得了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毕业，在霖市工作了两年，帮助霖市破了很多大案，最后再被调回自己的家乡——潼市，担任队长一职，伸张正义，还死者一个公道。
李熏然勘察了现场，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的指纹亦或是暴露的痕迹，死者临死之前没有挣扎，门锁没有撬过的痕迹，门窗从内反锁，一场完美的密室杀人案件。李熏然调查案子这么多年，大大小小的案子办了不少，倒没有一次见过能完全不暴露痕迹的犯罪手法。
整个屋子都干干净净的，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忽略在大厅倒在地上的尸体与那一大摊血迹的话。
“死者名为李华，男，三十七岁，健身教练，与之前的那个案子一样，都是因为手术刀一刀毙命，而手术刀可以确定是同一把。死亡时间在昨晚的九点至十一点之间。最后一个见死者的人是死者的邻居，在七点半见到的，看到他淋雨回了自己家。”警员向李熏然汇报着这个案件的情况，“尸体是死者的弟弟发现的。死者的弟弟名叫李鹏，在前晚约好今早一起去扫墓，但却敲门没有回应，由于他有钥匙，也就自己开门进来，发现了尸体。李鹏有不在场证明，昨晚的九点至十一点他在警局里处理自己儿子打架斗殴的事件。”
“这间房间的钥匙有多少把……咳咳咳……死者的弟弟知道吗？”李熏然咳嗽了几声，问道。
“死者的弟弟说死者一共有四把钥匙，一把在死者手里，一把在弟弟手里，一把在一个客户手里，以及最后一把在前妻手里。”
“前妻与那个客户调查过了吗？”
“死者的前妻名叫刘芳，二十八岁，目前在一家百货公司当售货员，据死者的弟弟所说，死者与前妻分手的原因是因为死者有了外遇。”警员继续说道，“那个客户是注册在死者的健身房的黄金会员，名叫凌远，是杏林分院的院长，每周六日下午会去健身两个小时，风雨无阻，一直如此。一来二去与死者也就混熟了，死者与这位客户多次私下去喝酒，死者不胜酒力，钥匙放在他那里，好像是为了让他送死者回家。”
“小刘，你的车借我。你和大圣去走访死者的前妻，我去调查凌远。”李熏然命令完，拿着黑伞离开了命案现场。外面的雨仍然下得很大，将李熏然的裤腿都淋湿了。坐进了车子里，驱动了汽车，一路往杏林分院开去。
这雨昨晚七点就开始下了，死者的别墅门口有很多泥土，下了雨会变得湿润，别墅玄关却找不到泥土渍，连死者淋雨回家皮鞋应沾到的泥土渍也找不到。而且死者买别墅的钱是从何而来的？这块地皮之前李熏然和付子遇有来看过，可算是天价地皮，死者开的健身会所规模不大，人际关系也很简单，朋友都是与自己经济水平差不多的人，他是有什么经济条件可以买这么大一套别墅呢？
暴雨仍然在拍打着车窗玻璃，雨越下越大，视线并不清晰，但远远李熏然还是可以看见有人在向自己挥手求助。他停了下来摇下车窗，看到一个被大雨淋得浑身湿透的男人。
“你好，我的车在前面坏了。我有急事，你可以载我一程吗？我要去杏林分院。”男人淋着雨问道。
“当然可以，我也要去杏林分院。”李熏然看了一眼前面停着的车子，确定了他说的话是真的，打开了车门让他进来，说道，“我也要去杏林分院，一起走吧。”
“多谢你。”男人连忙道谢，“弄湿了你的车子，不好意思。”
“你要去杏林分院做什么呢？”李熏然问道。
“再过一个小时，有一场手术等着我。”那人回答道，“所以我没法等待拖车公司来把车拖走再离开，我应该立马回医院去做手术的准备。”
“你叫什么？”
“我叫凌远，是杏林分院的院长。”
有什么在沙沙作响……
不是雨，不是风，是别的……
“你认识一个名叫李华的男人吗？”李熏然转了角，用手指轻轻地在方向盘套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刮痕，问道，“或者说，你去过他的健身房吗？”
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凌远对于这个人对自己的了解程度而感到吃惊，变得警惕了起来，问道。
“我是潼市警察李熏然，凌先生，请配合我们的调查。”李熏然把车停靠在路边，掏出自己的证件，说道，“李华死了。”
凌远没有任何的吃惊的表情，只是很平静地低下了头，沉思一分钟后说道：“我会配合你们的调查，但你知道，有一个手术正在等着我，这个手术很重要，人命关天。”
那是一条生命的消逝，甚至还是自己的酒友，为什么他能那么平静地接受？是医生看惯了生死已经麻木了，还是他早就知道……知道李华会死？
李熏然在心里对凌远的怀疑多了几分。
李熏然没有违背诺言，他将凌远送去了医院。凌远把湿衣服换了下来，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，再穿上手术服，消毒自己的双手，戴上手套与口罩，进入了手术室。
这个手术做了三个多小时，李熏然也坐在廊道等了三个多小时。等到手术灯暗了下来，他才从椅子上站起来，走近窗边俯视楼下的风景稍微放松一下。
有什么在沙沙作响？
雨已经停了，树也没有被风吹得左右摇摆。
“李警官，我做完手术了，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开始问了。”凌远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，远远地就看见了李熏然，说道。
“你和死者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？”李熏然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，准备记录下凌远说的话，问道。
“大概一周前吧，为了筹备这个手术，这周没有去健身房。”
“你昨晚在做什么？九点至十一点的期间。”
“我在医院加班，门卫室的警卫巡查的时候和我打过招呼。加班后我去了一趟前妻的家里，到的时候应该是十点多。”
“好的谢谢配合。”李熏然收好了自己的笔记本，说道，“李华的别墅钥匙你还在吗？”
“在，就是这一把。”凌远拿了出来，递给李熏然，说道。
“那关于李华你还知道什么吗？李华是怎么买他的别墅的，你知道吗？”李熏然说着，眼神却被楼下那个撑着黑伞的人吸引了，从背影来看应该是一个男人，明明没有下雨却撑着黑伞。
“关于他的经济情况我不了解，我们只是一起喝喝酒聊聊如何健身的事情，他喝醉了也是我送他回家就离开了。”凌远如实回答道。
“凌院长，你有没有听到，有什么在沙沙作响？”李熏然突然的转变话题让凌远没反应过来：“李警官，你在说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，感谢你的配合，如果有其他需要向你了解的地方我还会来找你的，请你到时也配合我们的调查。”李熏然说道，便转身离开了医院。
凌远看着李熏然远去的背影，靠在窗边背风点烟，深吸了一口，让自己的肺部被尼古丁的苦涩味道充满，自言自语道：“我看到了乌鸦，在你的头顶盘旋，发出沙沙的声音，那是他们在拍动翅膀……”
尼古丁的味道如此苦涩，给人的感觉却那么愉悦。
（这篇文会查三个案子，慢慢将凌远和李熏然的故事交织起来，算是暗黑向吧，在暗黑的环境下最为纯粹的爱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