产粮自吃

【楼诚】从前，现在，未来 02 &

“你们没人去救那个孩子吗？”明镜知道了这个事情十分震惊，在自己的记忆中桂姨不是这样的人，她有些难以置信。
“说了，那女人不听啊，还说她自己管自己的娃娃我们管不着，也不看她每次都打得娃娃奄奄一息，这样迟早要闹出人命啊！”老太婆指责道，“人家娃娃分明就很听话，她可是娃娃给她倒的水热了还要毒打那个娃娃。”
明楼透过门缝看见里面一个满身是伤的小孩坐在火炉旁，一边烧火一边抹眼泪。烟熏得他的脸灰灰的，时不时还被浓烟呛得发出了咳嗽声。
明楼找隔壁人家借了一个斧头，将门外的锁砸了，冲进里面去，伸出手让阿诚牵住自己，一摸却发现他浑身发烫，看来发烧得厉害，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，挣扎了起来，喃喃道：“我要做饭……做晚了妈妈回来会骂会打的。”
“别怕，有我在。”明楼安慰道，抱着孩子出了门，来到明镜跟前，继续说道，“这孩子发烧了，可能是身上的伤口发炎了，大姐，我们必须马上送他去医院。”
“好，我们快走。”明镜说完，穿着高跟鞋却跑在跟前，让明楼将孩子抱进车内，嘱托司机快点开往离这里最近的慈云医院，找到苏医生来帮阿诚看病。不看不知道，一看吓一跳，阿诚这孩子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，全身上下都是伤，烫伤刀伤打击伤数不胜数，不少伤口还化脓了，更是凄惨。
“大姐，你先出去吧。”明楼看了阿诚的后背一眼，叹了口气，看着明镜生气的样子，劝道。
“怎么样了，你说啊！”明镜焦急地说道。
“后背都是伤，我得给他上药。”明楼再次劝说道，“大姐你先出去吧，看了渗得慌。”
明镜一听更心疼躺在病床上的孩子了，但仍然是出了病房，等着明楼协助苏医生处理这孩子的伤口，更是想不透平时性情温和的桂姨，怎么会对这么可怜的孩子下那么重的手。
阿诚高烧不退，涂药在身上的时候也疼得忍不住哼哼，整个人迷迷糊糊的，他知道眼前有一个人在照顾他，那个人是多么的耀眼。阿诚不断地伸长手臂想要抓住那个人，抓住他人生中的光明，抓住他唯一的希望。
明楼刚给阿诚上完药想要出病房交一下住院的医药费，却被阿诚紧紧拉住了自己的手臂，无奈之下便重新坐了下来，温暖的大手紧紧地牵着阿诚血痕累累的右手，给了他一些安慰。
“不要走……好不好？”阿诚小声地问道。
“别怕，我在。”明楼第二次说出了那句让阿诚安心的话，一下一下地抚慰着他，让他安心睡去。
明镜看见苏医生出来了便进了病房，看着阿诚握着明楼的手香甜地睡去的样子，也不忍心吵醒阿诚，示意自己要去交医药费，顺便给阿诚买些药，便出了病房。
明楼安静地看着阿诚的睡颜，一直关心着他的状态。阿诚睡得很轻，不安稳，时不时会被吓一跳，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确定自己还在这里，才重新进入梦乡。他还很容易做噩梦，睡着的时候总是冒着冷汗，眉头紧锁，一副很不安的样子。可能是他的经历与桂姨的虐待才变得那么的没有安全感，明楼在心里暗下决心，和自己的大姐商量一下能不能收养这个孩子，桂姨那里肯定不能再去了，不然总有一天会被家暴致死。
一觉醒来，阿诚的点滴也输完了，烧退了一些，但还是发着低烧，睁开眼睛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关心着自己的人，内心有些感动，但害怕的情绪立马就涌现上来——现在快日落了，妈妈要回来了，自己的活还没干完，回去又要被打了。
一想到这个，阿诚赶忙床上起来，可是身患疾病转身发软，脚刚一触地便倒了下来，拉扯到自己身上的伤口更是疼得厉害，明楼赶忙去将阿诚抱回病床上，说道：“你的病还没好，别乱跑。”
“大哥哥，谢谢你，可我得回家做饭了。”阿诚的声音很清亮，解释道，“晚回去了，妈妈要骂的。”
“你还想回去吗？你不怕你的母亲再打你吗？”
“我……我害怕那个家，可我不得不回去……”阿诚的语气很悲伤，“除了那里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。”
“来我家吧，我们愿意收养你。”在阿诚醒来时，明楼已经跟明镜深入探讨过收养阿诚的事情了，大姐很支持。
“我……我可以吗？”阿诚有些害怕，害怕这种希望，但更多的是欣喜与期望，“我什么都可以学的，我会很多，只要给我饭吃不打我就好了……不不不，我不用饭，不要打我就好了。”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了，阿诚在后面再补了一句，只要去到一个没有人殴打的地方，自己就很满足了。
“但是，我们也是有要求的。”明楼变得严肃起来，“你也应该到了读书习字的年纪，你必须好好读书。我们明家不缺工人，我们不用你来伺候我们，我们收养你要你成才，能做到吗？”
“能，我能！”阿诚急忙回答道，声音很响亮，他要给明楼看到自己的决心与能力，让明楼不将他丢弃，让明楼对自己有信心。
“你今年几岁了？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我叫阿诚，今年十岁了。”阿诚如实回答道。
“这孩子瘦小得完全看不出十岁的年纪，我以为他和明台一样大。”明镜吃惊地说道，“这桂姨总是饿着他，这年纪还在长身体，怎么可以这样呢？”想起桂姨对阿诚做的事情，明镜就愤怒不已。
“阿诚，你以后就随我们姓明，就叫明诚，明家就是你家！”明楼郑重其事地说道，“我是你大哥，叫明楼。这是你大姐明镜，家里还有一个弟弟，明台。”
明诚……明诚……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。
阿诚很欣喜，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。
“来，叫我和大姐一声。”
“大哥，大姐！”阿诚喊道，瘦黄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。

明楼连续三天放学后来医院照顾明诚，明诚的烧也退了，身体的伤也一点一点地在恢复。第三天，明楼打算将明诚带回明家照顾，这医院太过压抑，消毒药水的味道让人作呕，他不希望让自己的弟弟待在这样的一个沉郁的环境里。
刚到明家，桂姨就跪在明家大门前，见到明诚从车上下来，急切地想要扑上去，却被明楼拦住了。明诚看着桂姨，一脸的惊恐，不停地往后退，想要逃离这个地方，明镜看出了明诚的不对劲，主动地牵起他的手进了屋子里，留明楼去应对桂姨。
“你越是要毒打一个孩子，你越是要祸害一个孩子，我们明家就越是要他成才！”明楼在明家大门大声地宣布道，“明家绝不收留这样蛇蝎心肠的仆人，你走吧。”
桂姨跪在地上，哭得不能自已。明楼黑着脸将屋子的门关上，进了里屋想看看明诚，安慰明诚。
明诚坐在沙发上端着水杯，双手因为紧张与恐惧微微颤抖，抬头看着明楼，内心安定了一些。明台这小子一听自己来了个新哥哥，觉得不开心得很，还闹起了脾气，哭喊着不要这个新哥哥，让明镜与明诚二人手忙脚乱，急忙安慰。等明台哭闹够了，明镜问他为什么不要新哥哥，明台才嘟着小嘴说：“这样就有人来分走我的玩具与零食了，我讨厌新哥哥。”
明镜急忙拿更多的零食与玩具想要哄住明台，明楼倒不纵容他，反倒严肃地说了他两句，明台看着大哥好像生气了了的样子，再加上自己也得到了更多的东西，也就不得寸进尺，更何况从明诚进门到现在都没有抢夺过他的东西，反倒跟着大姐一起哄他，他自己内心稍微安定了一些，也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新哥哥了。
“其实再多一个哥哥好像也没什么不好……”明台小声地嘟囔道，变相地给自己找台阶下。
“明台，你多一个哥哥就多一个人疼爱你啊，这样当然很好了。”明镜不忘趁热打铁，给明台洗脑，深化这个观点。
明楼看着明台愿意接受明诚了，内心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，抱起明诚想要上楼回房间里，毕竟这孩子大病初愈，还是要多加休养才是。明台刚想为自己的任性弥补一下，主动地想与明诚搞好关系，可是明楼一下子就将明诚带走没给他机会，傲娇又扭捏的小少爷只有在原地嘟着小嘴自己玩着玩具。
“大哥，不用抱着我，我现在可以自己走了。”明诚靠在明楼的胸脯上，小声地说道，自己不是小婴儿了这样被抱明诚有些受宠若惊，也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没事，你又不重。”明楼回答道，“该多吃点补补身体，真的瘦成皮包骨了。”
明诚低着头，拦着明楼的脖子，将脸埋进他的怀中，享受这专属于自己的温存。
“今晚想吃什么？”
“阿诚不挑。”明诚回答道。
“那你先好好休息，睡饱了好好吃饭，赶紧把肉养回来。”
“可是大哥，我得读书习字了啊……”明诚把明楼的话放在心上，提醒道。
“今天刚从医院回来好好休息，等把身体养好了大哥就教你读书习字。”明楼将明诚安顿在床上，为他盖好被子，说道，“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。”
“嗯，好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