产粮自吃

【楼诚】从前，现在，未来 03 &

明诚一觉睡到了日暮黄昏的时候才醒来，醒来天快黑了，睁开眼看着外面的景色，身边没有没有一个人陪伴，他有些恍惚，恐惧与孤独涌上心头，他蜷缩成一团，却不敢声张。
他害怕自己这些天温柔与幸福都是一场梦，害怕明家人将他送回桂姨身边，又遭到毒打。

“小少爷，今天想玩什么？跳棋还是围棋？”阿香凑近明台身边，笑眯眯地询问道。
“你去做事，我现在没心情陪你玩。”明台气鼓鼓的，装得像个小大人一般，对阿香严肃地说道，“我心情不好，有自己的心思，你现在别来烦我。”
“嘿，你有心思，我也有呢。”
“你的心思，不外乎就是那么几个，玩，以及你妈妈。”明台认真地说道，“可我不一样，我的心思，可是要比你复杂比你乱得多。”
“那你自个儿说说，你的心思是什么。”阿香听了明台的话有些不服气，说道，“不过你猜得还真准，我想让我妈妈今晚给我们做椰子糕，你要不要？”
“跟你说了你也会不懂的，心思还是要自己知道。”明台一副哀怨的样子，起身打算上楼，“我什么都不想吃，不说了我要回房想我的‘心思’，吃晚饭了再来叫我吧。”明台一脸凝重，小短腿一步一步地迈上楼，打算回去自己的房间。阿香在原地很是不服气，但是也没有气多久就去帮自己的母亲做晚饭打打下手。小孩子有些矛盾总是正常的，过一会儿就会和好，但明台那样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看得明镜与明楼忍俊不禁。
明台刚想打开自己房间的房门，转过头却看见了大哥的房门没有关上，推开门发现床上躺着的明诚，他醒了，可是没有发出声响。躲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，将脸埋得低低的，听见有人进来了才从厚厚的鹅绒被里探出小脑袋来，打量着眼前人。
“你醒了吗？”明台试探性般地问道，走近开关想要打开电灯，却被明诚阻止了：“不要开灯！”
“为什么？”明台不解，“那么暗，你不怕吗？”
“没事……没事……”明诚魂不守舍，回答道。
“大姐让我来多陪陪你。”明台随口编了个谎言，大姐什么时候没有依过他，自己下午表现得对明诚那么抗拒，现在大姐都不敢在自己面前提起明诚的事情。
“是吗？替我谢谢大姐。”
“大哥也让我照顾你。”明台又编了一个谎，但这次明诚的脸色有些变了，语气听起来也不像刚才那么生疏，反倒笑得很温柔，让明台有些不知所措，他不知道明诚的反应会这么大。
明诚没有回答，只是一直温柔的笑着，脸有些泛红。
“其实……大姐没有叫我来陪你，大哥也一直亲自照顾你。”明台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，“其实……其实……其实一直都是我自己想来看看你，下午的事情对不起。”
“没事，你会有这种反应，也是正常。”明诚回答道，“但你不用担心，我仍然履行我的承诺，我以后也会和大姐一起好好疼爱你的。不要害怕我会抢走你的爱，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。”
明台走近了明诚身边，坐在床沿仔细地打量明诚，两人对视十几秒后都忍不住大笑。这个年纪的男孩的感情总是十分单纯，没有什么心机，没有什么目的，只是想要对必须友好，这样而已。这也让明诚深刻地感受到——明家人，都是温暖的人啊……是自己这十年来从未见过的天使。
自己的命是明家人救的，自己就该努力回报明家，家人是永远的。

“明楼，下来吃饭了！”明镜在楼下大喊道。
“我们该下楼了。”明台对明诚咧嘴一笑，说道。
“好。”明诚下了床，突然吹来的风让明诚有些发冷，但明诚终究还是忍了下来。明镜发现明诚也下楼了，看着明诚与明台友好相待的样子也很开心，关心地问道：“阿诚啊，感觉怎么样了？”
“谢谢大姐关心，我好多了。”
明楼走过去牵起明诚的手，冰得很，见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，皱了皱眉头，才想起自己还没给他订做新衣。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阿明诚披上，牵着他上了饭桌。
“大姐，明天得叫陆裁缝过来给阿诚做多几件厚衣裳，我找了明台所有的衣服也就一两套他能穿。明台太胖，他太瘦了。”
“好，铃姨啊，待会你打个电话给陆裁缝，让他明天早上过来。”明镜吩咐道。
“好。”
铃姨将一份份美味菜肴端到饭桌上来，由明镜先动筷，其他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吃了起来，明家在饭桌上不讲究等级只追求热闹，阿香与铃姨即使是仆人也能一起吃饭。只有明诚看着所有人吃得津津有味的，自己却不动筷。
明楼给明诚夹了一块红烧肉，问道：“怎么不吃呢？”
“我……等大哥大姐吃完了我再吃。”明诚小声地回答道。
“不用讲究什么，放开胆儿吃，我们不会怪你的。”明楼还悉心地给明诚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鸭肉冬瓜汤，说道。
明诚一听明楼的话，也不好意思扭扭捏捏，端起碗筷飞快地吃着碗里的米饭以及那块唯一的红烧肉，就像是怕被人抢了一般，一大口一大口几乎没有嚼就吞了进去，然后端起汤“咕咚咕咚——”地喝下，嘴被烫得疼得很，还有些发红，他吃完这顿饭只用了两分钟的时间。
“谢谢你们，我吃饱了。”刚才咽得太快，明诚的嗓子有点受损，声音有一些奇怪。
“怎么不吃多点？光吃白米饭不行的。”明楼拉住明诚，说道，“你为什么吃得那么快？那样对消化不好。”
“因为……因为……”明诚欲言又止，不敢说出缘由。
“在医院的时候我就很不解了，说！”明楼因为明诚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有些生气，黑着脸问道。
明诚一看明楼变了脸色，自知是自己犯了错误，吓得自己全盘托出，不敢有丝毫的隐瞒：“孤儿院……很多人抢吃的，不吞进肚子里随时都会被抢走，会饿肚子的。在妈妈身边的时候，要晚上起来偷吃……妈妈睡得浅，每次都会巡查得很快，不吃得快一点，白吃了一顿打。吃饱再被打，比较受得住。”
明楼听着明诚的话，若有所思，但也没有强留明诚，看着他再喝完一碗汤后点了点头让他离开饭桌。明诚没有走远，一直守在饭桌旁，等到所有人吃完饭后帮忙收拾碗筷与洗碗。铃姨本想拦着，但明台这家伙也加进去掺合了，虽然一直都在捣乱，但也是一次生活实践，明楼与明镜不约而同，没有让这两个小孩出来歇着：明台就得吃吃苦矫正一下他这性子，明诚的主动帮忙还能影响他好好学习。明诚不一样，这是个从小苦到大的孩子，明楼已经开始把改变明诚的计划提到日程上来了。

第二天早上早餐明诚依旧是狼吞虎咽，吃了两分钟后便吃完开始守在饭桌旁。明楼赶着去上学没法分心管他，明镜让他到边上歇着不用洗碗了。明诚和明台坐在沙发上，两人四条腿晃啊晃，开始聊起天来，小孩子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，这一聊就是一个早上，而明诚还一直分心去听听外面是不是明楼回来了，如果回来了得让他教自己写字，好好学习后报答明家，自己觉得自己的身体以及可以开始学业了，即使明楼觉得还是为时过早。
早上陆裁缝也来了，明镜一次性给明诚订做了四五套套装几件毛绒大衣，还不忘先做一两套春装春天到了的时候可以应急，也给自己的其他两个弟弟各做了一件外套。明诚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，自己以前的衣服都是别人穿剩不要的，无论是在孤儿院或者在桂姨那里都是一样。陆裁缝量了明诚和明台的三围，明诚还是太瘦了，明台最近又胖了。明镜打算给明诚制订一个增肥计划，也给明台制定一个减肥计划。
中午明楼回来了，应明诚的要求将他带进自己的书房教他写了这明家一家人的名字，还让他多加练习。明诚的字还是歪歪扭扭的很不好看，明楼将自己写过的字的字帖拿了出来让明诚下午有空去写写，字如其人，得写好字。
午饭依旧非常丰盛，明楼下午没有课，但要随着大姐去公司处理业务，所以时间稍微不会很紧张。明楼耐着性子端起明诚的饭碗，往里面夹了不少东西，肉菜鱼都有，十分均衡，一勺一勺地合着饭要喂明诚。
“大哥，我自己来吧。”没有受过这种待遇的明诚有些不好意思，自己的年纪也要求自己该懂事了，让大哥亲自喂自己算个什么事嘛……
“你放着，我来。”明楼的态度很坚决，“给你提的唯一一个要求 在嘴里的东西要细嚼慢咽，至少要嚼了二十多次才能下咽，以后你吃饭的时间不能少于十五分钟。”
总是害怕被抢饭狼吞虎咽的话，这样折腾下去还没等长大成人胃就得折腾坏了，明楼不允许明诚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，也开始教会他如何细嚼慢咽享受食物，吃一顿正经的饭。